春茶煮水喝

挂掉的文去微博看,已补档,id相同

【笛花】种植记

*莲花楼番外续写,小甜饼

*多年以后

  


三根萝卜、一把青菜、两串辣椒……


莲花楼外的菜地一连被贼人光顾了七天,这楼主李莲花并不在意,但天机山庄少庄主却坐立难安。

有了多年的经验,这菜地里的萝卜长势喜人,李莲花脚下的泥土肥沃,不难看出这片菜地,是他花费了许久的心血。

负手弯腰,李莲花拿着水瓢浇水,方多病在他身后咬牙切齿,警惕着四周的一切。


“我说李莲花。”少年公子忽然起身,“你这菜都被偷了,你就无所谓吗?”

“山外青山楼外楼。”李莲花笑笑,“莲花楼外有莲蓬楼。”顿了顿,李莲花站定在萝卜坑旁,看着空无一物的泥地,他弯腰拨弄着散落在地上碧绿的菜叶,招了招手,又说:“施少爷,来帮个忙。”


“你叫谁施少爷呢!”

方多病嘴上说着不愿,却是立马来到了李莲花的身后,锄地时的眼神扫过一旁的青衣男子,多愁公子有些恍惚,才发觉他很久没有这样打量过对方了。


三年前与笛飞声的东海一战,李相夷留下一封信后独自离开,他与笛飞声苦苦寻找三月有余,终是在一座滨海小镇上寻到了李莲花。


世间再无李相夷,可李莲花却能绝处逢生。


岑婆与了无大师合力虽用尽毕生的内力,保下了他的性命,但却没能挽回这一身的绝世武功。李莲花的脑袋时而清醒,时而犯浑,来了兴致,甚至能当着他方多病的面朗朗背诵完一本《三字经》。


如今的李莲花只是个喜爱种田烧菜的普通人,他时常慵懒地躺在太阳底下,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色长衫,偶尔像个小孩一样逗弄着狐狸精。


好歹没死。


方多病心想,活着就好。

“死莲花!”将锄头插入泥地,方多病没好气道,“我想了想,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抓尽天下偷菜贼,这是百川院刑探的职责所在。”


李莲花躺在竹椅上,沐浴着阳光,他瞥眼时轻笑了一声,见怪不怪道:“有钱人就是抠门。”


“你才抠门。”方多病冲上前去,“一周后便是除夕夜,你要是想喝西北风直说,本少爷不管了!”


李莲花摆了摆手,没有回应,他闭上眼小憩的时候似乎微微笑着,垂下一只手搭在了狐狸精的头上轻轻抚摸。


方多病的机关之术在天机山庄的培养下愈发精湛,仅一炷香的时间,明枪暗网便被布置在这莲花楼的四周。

李莲花不甚在意,时常穿梭于楼外楼内,偶尔跑去不远处的树荫里欣赏雪景,留下方多病一人于暗中伺机待发。

冬日里的树林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雪,李莲花带着狐狸精在林中踱步,常常被枝头抖落的飞雪给染成了纯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日升月落,朝欢暮乐,菜地里的萝卜与青菜依旧在减少,方多病的机关却从未被人触动。


李莲花觉得有趣,暗暗观察着方多病发愁的模样,他握着刚采摘下的一把小葱,摇摇晃晃走到了灶台的面前。青衫公子眼带笑意,却没有多言,他看着方多病的背影,毫不犹豫地将切好的排骨倒入锅中。


抓一把八角、桂皮丢入其中,李莲花顺手撒了几勺糖,用锅铲不断翻炒,直到油烟缓缓升起,男人这才闷上锅盖等待。


远处的方多病被香味吸引了注意,甫一转身,便听到狐狸精一阵急促的吼叫。


环顾周遭,四下却无人。方多病向着灶台走去,忍不住掀开锅盖的一角,猜测着这道今日新菜。


“李莲花。”方多病问道,“这不会是糖醋排骨吧?”


“非也。”李莲花故弄玄虚,停顿了片刻后方才回答,“我还加了南瓜与话梅。”


“……南瓜话梅排骨?”方多病不解,“谁教你的?”


“自然是我自己研究的新菜。”一边说着,李莲花将排骨盛入碗中,二月天里的菜还冒着热烟,热腾腾地被端上桌,即便搭配奇怪,似乎也在不经意间吊气来方多病的胃口。


一口入喉,是一股甜香,二口细品,却有些怪异。方多病硬着头皮吃完,李莲花伸手替他夹来了第二块,却被多愁公子连连拒绝。


“看来……还需要再改进一下。”李莲花起身,站定在日历的前面,他皱起眉头,掰着手指数着日子,“还有两天,便是除夕夜了啊。”


“要不……除夕夜那天,你随我到公主府来?”犹豫了半晌,方多病最终还是问道,“清儿说…….”


“公主府?”没有给方多病说完的机会,李莲花打断道,“施公子什么时候和公主殿下交好了?”


“我是方多病!”李莲花总是能一语击中对方的在意之处,“李莲花,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是天机山庄少庄主、公主驸马方多病!”

“不对。”李莲花摇摇头,“你不是施少爷,你是我请来的厨子。”

不再理会身后人的叫唤,李莲花背着身子向莲花楼外走去,他将方多病只身一人留下,越过门口一棵红豆树,趁着身后人不注意,薅了一树的豆子,缓缓朝着头顶的一轮明月前进。


方多病依旧在楼中改进着他的机关,而李莲花只身一人则来到了一片湖边。狐狸精围绕在他的脚边奔跑,跑到了浅滩,独自在湖边戏水。


湖边站着一墨衣男子,正负手看着湖景,李莲花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想也知道那人应是带着微笑的。

“方公子。”李莲花说。

“你骗骗那小子也就算了。”男人转身,语气严肃,却并不令人感到疏远,“来找你的人这么多,有哪个相信你是真疯了?”


“笛大盟主。”李莲花笑笑,走到对方的身侧,“别说,还真有。四天前肖门主曾来找过我,我当着他的面刨地,拔出了一根白萝卜,咬了一口送给他,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笛飞声皱眉,凝视着李莲花手中紧握之物,道:“所以你就给每个来找你的人,都带上了一把蔬菜?”顿了顿,笛飞声又说:“那傻小子肯定不知道是你搞的鬼。”

“乔姑娘收到了一把青菜,展云飞带走了一串辣椒,伏彼白石各背走了两根玉米。”李莲花卖了卖关子,反问,“那笛盟主不如再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菜?”

“至少不可能是萝卜。”


摊开手中的束口布袋,李莲花将手中之物递出,笛飞声接过一看,竟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红豆最相思,入骨知不知。


“李莲花。”笛飞声压着声音唤道,“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用怎么办。”李莲花回答,“后天……”


“我陪你过除夕。”


“不过我们得提前离开。”李莲花笑着说,“方小宝定会带着公主殿下光顾我这莲花楼,我们往南走,往云隐居的方向。我想去看看我的师父和师娘,给他们带些我烧的团圆饭。”


笛飞声总是能在李莲花开口之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注视着面前看似孱弱多病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来与对方紧握。他的手掌是炽热的,将温度传递给李莲花,连带着笛飞声的心一同剧烈跳动着。

明月沉西海,悲风摧八荒。西海八荒,不过尔尔。这个江湖,一壶酒、一只狗、一颗真心、三两好友,足矣。

侧目与对方相视,李莲花笑而不语。他的肩头还被没融化的白雪覆盖,在月下的照耀下竟让眼晃了神。


人,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银光。

  

  

  

  

  ——————完——————

👀

重新开始填原耽的坑了,存稿至50章,每周135晚上更新,传送门点这里 

  

  如果打不开可以点复制

  

  完结了我就来把雪国隔日更🫡

【GGAD2023新婚派对12H—14:00】合烛

*原著向

*一个发生在重生之前的故事

  


 

纯白的纱,缤纷的花,当教堂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夏天的风就这么涌入耳畔。红发男人站在走廊的正中,缓缓睁开他碧蓝的双眸,一时之间因为强烈的阳光而皱起了一双眉。

 

男人伸出一只手挡在面前,缓上好一阵,这才开始打量起他所处的环境——方才还在魔法部喝茶的他,只小憩了片刻,竟不知如何到了这座陌生的教堂。教堂看上去建成不久,被当作婚礼礼堂所使用,在他的周围有鲜花被人制成捧花摆饰,脚边散落的是数不尽的彩色飘带。

 

这是哪?

 

男人伸手在口袋中摸索了一番,除了一根魔杖,唯一能找着的东西就是一张印有他名字的名片——阿不思·邓布利多。

 

脑海中还残留着魔法部对他恶语相向的画面,邓布利多的面容有些僵硬。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行动,即便老成如他,仍旧对眼前的场景持有疑惑。

 

环视着四周,他迈出步伐的时候有些迟疑,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魔法部为了让他站出来对抗格林德沃所使用的伎俩,那为什么眼前的场景又变得如此温馨?

 

向前走去,四下无人的教堂中回响着清脆的脚步声,邓布利多直视着他的前方。在他的面前是一座讲台,上面放着一张请柬、一本书,一旁放有一支正在燃烧的蜡烛,像是刚被点燃,烛油顺着烛身缓缓滑下。

 

目光落在这支火烛之上,约莫有一尺高,被人镶嵌在一座银质烛台之上。它的左右两边各置有一枚迷你蜡烛,邓布利多从前听闻过这种风俗——合烛礼——新郎、新娘各持小蜡烛点亮一支大的,这便意味着生命的相互交融。

 

除去未曾见到过半个人影,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正在进行的模样,邓布利多驻足在讲台一旁,台面上的请柬似是蕴含了某种魔力一般,自动打开。

 

请柬上的字体男人不熟悉,但是名字他却再再清晰不过——阿不思·邓布利多与盖勒特·格林德沃。

 

身体有些僵硬,一股寒意在一瞬间席卷了邓布利多的周身,他从未想过会与格林德沃举行一场婚礼——一位声名赫奕的魔法教授与一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仿佛他们能走到一起,便是天理不容。

 

沉下一口气来,邓布利多缓缓拾起了这张请柬。只是在他拿起的那一瞬间,四下忽有音乐响起,也不知声音是从哪里传出,男人仔细聆听片刻旋律,依旧没有想起它的名字。

 

邓布利多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

 

暂时没有摸清这诡异地方的套路,邓布利多索性不再去多想,只把这当作魔法部对他的一次试探,他手持着这张请柬仔细打量起来。

 

他与格林德沃的名字被一圈繁琐的花纹所环绕,花纹是教授未曾见过的模样,有些像凤凰的羽翅,向着两边张扬而上。时间是45年前的夏天,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自然、顺理成章,而地点竟然就是充满了他诸多回忆的戈德里克山谷。

 

音乐依旧在奏演,邓布利多将请柬平整地折起,悄悄塞入自己的衣襟口袋。似乎是有着一点私心,他并不准备将这交予魔法部,而是打算隐瞒这东西的存在。

 

准备离开的时候他顺手翻动两页面前闭合的书,直到书里的某一句话呈现在邓布利多的眼前,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曾经研读过的内容——麻瓜世界的诸多信仰便来自于这本《圣经》。

 

我以永远的爱爱你。

 

邓布利多默念着方才眼前闪过的这句,他只是觉得好奇,魔法部并不主张让巫师接触太多的麻瓜知识。

 

缓缓走出教堂,邓布利多这才慢慢回想起这座山谷的本来样貌。它位于低谷,被郁郁葱葱的群山所环绕,路边栽有高大的桐木,知了隐匿在枝头不断放声。教堂位于一座小山坡上,教授放眼向下望去,一时之间竟有些心悸。男人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愣在原地,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开始恐高。

 

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回走去,他记得邓布利多家就位于这条大道的一侧。既然格林德沃的名字都能出现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那么阿不福思和安娜呢?

 

邓布利多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他的思绪随着他的前行同样飘忽不定,脑袋中想要浮现出他的妹妹,却在片刻间有些晃神。女孩的面容在多年之后变得模糊,红发教授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她的真实模样。

 

心中充满了罪恶,邓布利多终是在一座三层洋房前停下了他的脚步。他的家住在14号,屋前的门派上依然写着邓布利多一姓,只是屋子的装修似乎与他儿时的记忆有些许不同。它的整体风格有别于从前的简朴,站在栅栏外向内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满院的玫瑰。它们错落分布在花园的角落一处,芳香却传至了半条街道。

 

二楼的右边是阿利安娜的房间,邓布利多清楚记得在女孩十岁生日的时候,他偷偷溜进霍格莫德村,在文人居买下了一支羽毛笔送给这个至今向往校园生活的孩子。安娜将它插于窗台边的笔筒之中,羽毛在阳光的反射之下总是会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他盯着二楼的窗户久久凝视。羽毛笔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摇晃着烛焰的火烛,同他在教堂中看见的那枚一般无二,男人不免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还不进来?”

 

洋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邓布利多闻声转头,却在瞧见来者的那一刹那没了动作。同他在报纸上见到的照片一样,眼前的男人留有一头及颈的长发,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向邓布利多走来,手持一只长柄汤勺,似乎方才还在屋子里忙活。

 

“我看你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出来的男人说道,“在看什么?”

 

“你……?”

 

男人皱眉,问:“发生了什么吗?先进屋来,我晚饭都快准备好了,今晚酿了你最喜欢的蜂蜜酒。”

 

在对方的招呼下,邓布利多跟随着进了屋,食物的香味在一瞬间扑面而来。教授驻足在客厅,才发现这栋屋子里的装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屋子里的温度宜人,窗帘半拉着,抵挡住了一半的阳光。客厅的茶几上放置着一盆吊兰,邓布利多不懂花,却也知道它被人照顾得很好。

 

邓布利多在他的带领下于饭桌前落了座,他静静打量着这个继续回到厨房忙碌的男人,心中万分疑惑。眼前的人是格林德沃,也并非格林德沃。两人没有过多的交谈,但教授却笃定,他身处的这座小镇并不简单。

 

直到最后一盘食物被人端上桌,格林德沃落座于邓布利多的面前,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蜂蜜酒。魔杖一挥,屋内的灯暗了又亮,邓布利多再一次发现,屋内的光亮竟来源于火烛。

 

“这是什么蜡烛?”邓布利多指着客厅一角问道,“我见到它很多次了。”

 

“凤凰之火。”一边说着,格林德沃举起手边的高脚酒杯,“连接着过去、现在与未来。”

 

“凤凰?”邓布利多与他碰杯,“传闻它会在邓布利多家有难的时候出现。”

 

轻轻一笑,格林德沃又摇了摇头:“其实你见过它的。”

 

“什么时候?”

 

没再回答,格林德沃轻抿一口酒。桌上准备的都是邓布利多最喜爱的食物,以甜品居多,各式都摆放了一小部分。邓布利多拿着刀叉,眼神却不住落在格林德沃的身上,直到对方同样投来了不解的目光,他才忍不住追问:“凤凰……也去参加了婚礼吗?”

 

提问的方式并不直接,但格林德沃却知了对方的真意,没有选择回答,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切入,他惊讶道:“你去教堂了?”

 

点了点头,邓布利多说:“我看见了一场无人的婚礼,这是……”

 

用食指抵上嘴唇,格林德沃示意邓布利多嘘声。教授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也没再说话,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打在雪白的墙体上,摇曳的同时,有那么一刹那会相互交错。他静静等待着对方开口,愿望成真在片刻之后。

 

“昨日晚上我同你说过。”格林德沃垂下眼睛,没有同教授对视,他缓缓开了口,“或许你睡着了吧,又也许是忘了,大家说好了不是吗?他们的婚礼,谁都不去参加。”

 

是他忘了吗?

 

邓布利多回忆起来,昨晚他正在魔法部的审讯室里面对一众部员,几乎所有的人们都摆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提高的嗓门追问他与格林德沃之间的关系。

 

他怎么会忘了呢?

 

“他们的婚礼……”邓布利多默念着,仍旧没有理解。他们是谁?明明是写着自己名字的请柬,为什么在格林德沃的口中却像是他人?他面前的格林德沃又是谁?

 

这里太奇怪了。

 

带着满腔的疑惑,邓布利多在“自己家”中暂住下来。短短一天的时间让他对面前的事物有了颠覆般的印象,从格林德沃与他的交谈之中可以得知,他们似乎并不是死敌,而是恋人。他们好像能够在用一张床上相拥入眠,也能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牵起对方的手。

 

每日清晨,他会在床头收到一支新鲜的玫瑰,等到傍晚它才会缓缓枯萎。一到入夜时分,当另一个男人带着一身的疲倦从工作岗位回来,他也总是希望邓布利多能亲吻上自己的眉心,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他们互道早安与晚安,也在入睡时相拥。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月足以让邓布利多习惯这环境的改变。格林德沃对他如同恋人,更形如家人。并邓布利多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每每走在这条有些空旷的街道上,路过的每一户人家,发现他们的门口总是挂以“邓布利多”之名。

 

没有瞧见除他们以外小镇上的其他人,一个月不长也不短,邓布利多这才对他的处境有了大致的认识——说是戈德里克山谷,这里其实更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世界。

 

邓布利多越发觉得这并不像是魔法部整出的手段,他在脑中搜寻相似魔法的记载,竟也对自己的情况感到一筹莫展。

 

在他住所旁的那位“邓布利多”,算是他的邻居,长相与二十岁的教授一般无二,每每见到,总不免热情地向他打声招呼。

 

那些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似乎只当自己是他们的领居,并未意识到他们之间相同的容貌、姓名以及某些经历。

 

“邓布利多先生,下午好。”隔壁的青年问候。

 

“下午好,阿不思。”即便觉得怪异,邓布利多依旧回说,“学校里放假了吗?”又看见对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教授追问道,“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对。”青年点了头,继续道,“盖勒特决定在英国定居了,他的姑妈为他办了转学手续,从德姆斯特朗到霍格沃滋。”

 

“恭喜你。”

 

“这是巴沙特女士给盖勒特的建议。”青年感叹说,“我从未想过他会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他的家里人。”

 

“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青年笑着说,“等明年毕业,我准备向他求婚。和上月那两位老先生不一样,我想请全镇的人来见证。”

 

又是婚礼,邓布利多心想。

 

思来想去,邓布利多再次献上了他的祝福,又想起青年口中的老先生,教授忍不住询问:“你说的是上个月19号的那场婚礼吗?”

 

青年点了头,他便继续追问:“为什么称他们为老先生?”

 

“他们年龄已经很大了。”想了想,青年说道,“或许活了有一个多世纪了,我没有见过他们,认识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是两块墓碑了。”

 

“你……”顿了顿,邓布利多问,“你能和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吗?老邓布利多与老格林德沃的事情。”

 

“可以是可以。”青年不解道,“那您为什么不去问格林德沃先生呢?他是你的爱人,而且比我更熟悉这里。关于那两位老先生,我也只是听说,我才十八岁,或许都没他们碑旁的杂草活得长久。听说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几面,所以大家都想着为他们举办一场婚礼。只是生前的时候,他们似乎不被世人允许在一起,所以才没人一人去参加。那是场无声且秘密的婚礼。”

 

邓布利多一愣,未曾想过这竟是两位早已逝去的老者。

 

“你能告诉我他们住在哪里吗?”邓布利多问道。

 

“66号。”青年转身指向了道路的尽头,“走到底往左拐就是了,他们喜静,几乎没有人过去拜访。”

 

颔首,邓布利多微笑着:“谢谢你,阿不思。”

 

“不客气。”

 

傍晚的戈德里克总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邓布利多照着青年的话向前走去,越过一座趟水的小桥,左拐后的第一栋屋子,便是那两位老先生的住处。洋房就如青年所说的那样鲜少有人踏足,院内的杂草足足有几尺高,围着它的栅栏上早已被厚厚的一层灰尘所覆盖。

 

轻轻推开铁门,邓布利多走入的步伐很轻,像是害怕打扰到这两位沉睡的老者。教授在他们的墓碑之前蹲下。

 

火烛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两块墓碑的中间它正徐徐燃烧着,风拂过,烛焰巍然不动。它就这么静静燃烧着,如同邓布利多见到它的每一次。

 

用魔杖轻轻一挥,一句“清理一新”脱口而出,邓布利多久久凝视着墓碑上的人名,发现人物下的死亡日期竟是半个世纪后的某一天。

 

他是在97年死亡的吗?

 

在不知不觉中皱起了眉头,邓布利多看向一旁的老格林德沃,瞧着与他同一年死去的爱人,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当初婚礼的请柬他还带在身上,将它从自己的怀中缓缓掏出,邓布利多没有打开,而是平稳地放在了两块墓碑中间的平地上。四周不知为何又响起了一阵音乐,同样是当时在教堂中听到的那段旋律,这一次,教授却是觉得无比熟悉。

 

他不该听过的。

 

他想起来了,这是霍格沃滋的圆舞曲,创作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声响,转头,是格林德沃推开铁门,穿着一身黑色缓缓走来。他的手中捧着一束花,缓缓从里面抽出一支最为鲜艳的递予邓布利多。他蹲下身子,将花束温柔地静置在火烛之前。

 

“大家很少来看他们,但却都会来看他们。”格林德沃没有扭头,他摘下了头顶的帽子,向着两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他们是值得人尊敬的。”

 

两人一同起身,瞧着太阳过分热辣,格林德沃使用魔法,两人头顶的树木在刹那间茂盛了一倍,邓布利多所站的位置加上两块墓碑,便成了这片院子里为数不多的绿荫地。

 

“你怎么来了?”邓布利多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你应该正坐在办公室里搅拌咖啡,等待着下班。”

 

没有选择回答,格林德沃环视着四周,他伸手抹尽墓碑上的最后一层灰,说道:“那你也不应该在这,无论何时都不应该。”

 

“你知道我是从哪来?”邓布利多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刚才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格林德沃微笑着说,“一首并不存在于你记忆中的歌,不是你没听过,只是之前没想起来罢了。”

 

“每年圣诞节的舞会,是吗?”邓布利多皱起了眉,眼神死死锁在面前的墓碑上,“我记不太清了,我来这里之前应该是在魔法部。”

 

“让我来猜猜。”向前一步,紧握住邓布利多的手,格林德沃道,“一定是魔法部的人在为难你,让你与我对抗,对吗?”

 

颔首,邓布利多说:“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已经猜到一些了。”格林德沃笃定,“亲爱的,你的智慧无人能及,相信你眼前的所见。在魔法部做出的决定,一定是你人生里至关重要的一步,再想想,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闭上眼睛,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太阳的余晖打在身上依然让他有些燥热。教授在不知不觉之中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另一只被格林德沃紧握着的手似乎出了汗。

 

“我的回答是……‘我会’。”

 

“很好。”轻抚着对方的手被,格林德沃继续引导,“然后呢?你答应同他们一起对抗我,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脑中支离破碎的画面在对方的指引下正缓缓拼合,邓布利多有些颤抖,他正逐渐拾起自己的记忆碎片。

 

“1945年的大战,你失败了。”垂下眼睛,邓布利多缓慢陈述着,“他们把你囚禁在一座高塔之上,一直到我死亡,我们都没有再见过一面。”

 

死亡?

 

话甫一出口,邓布利多忽然抬头,他就这么愣在了原地。他意外于“死亡”一词的出现,而格林德沃的反应却似乎毫不惊讶。

 

生时不相见,死后也不会被葬于同一处,邓布利多忽然想起在家门口听到的那番说辞,一瞬间想起,他与格林德沃不正是那对不被世人允许在一起的存在吗?

 

脑中有了画面,邓布利多抬头,同一时间对上一双湛蓝的眼。他从格林德沃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似乎有着一股魔力,转眼间又瞧见自己的容貌正逐渐变老,看见了一位老者逐渐从高塔跌落的场景——充满了绝望,但也是希望的开始。

 

猛地向后一退,邓布利多推开面前的男人,碎片融合,记忆被拾起。教授扭头看向自己在玻璃中的倒影,他仍是那个中年的他没变,但有什么东西从内在发生了改变。

 

“都想起来了?”

 

身体落入了另一个怀抱,邓布利多听见对方问道:“我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一次没再挣扎,邓布利多哑声问:“你们是谁?”

 

“都是你。”收紧了自己的双臂,格林德沃知无不答,“都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也都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但不一样的是,我们是每一个人生阶段中,做出的不同选择的你。”

 

松开双手,格林德沃牵起邓布利多的手向着院外走去。关上铁门的动作很轻,离开时没有打扰到任何一处花草,两人牵着手踱步在空无一人的街头,一前一后,步速相同。

 

“住在我们隔壁3号的那对,你应该听说了,盖勒特·格林德沃在16岁那年选择留下,他们的故事在这一刻起便开始变得不同。”故事很长,格林德沃却依旧不厌其烦地讲述着,“再比如我们右手边的这家,嗯……54号住户,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毕业前最后一年收到了德国魔法部的入职邀请,并且做出为阿利安娜治疗的承诺,邓布利多举家搬迁至柏林,盖勒特·格林德沃在与他们的朝夕相处下竟也慢慢改变了想法。”

 

顺着格林德沃手指的方向看去,54号的二楼窗户拉着窗帘,人们的剪影因为烛光打射在米白色的幕布上。屋内的人们相拥着接吻,显而易见他们的结局是温馨而又美好的。

 

拍了拍邓布利多的肩膀,格林德沃示意他向着前方看去。

 

“前面的43号,他们的故事更有趣。”邓布利多静静聆听着,格林德沃说,“他们故事的转折是你的弟弟阿不福思,还记得我们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场混战吗?那个阿不福思竟在混乱中崴了脚,格林德沃的不可饶恕咒没有击中他,邓布利多便做了一个不一样,能够算是转折的选择——不是拿魔杖对准格林德沃,而是去扶起了阿不福思。”

 

“这听上去是一个很特别的意外。”

 

“对。”格林德沃笑出了声,声音很温柔,但眼神却让人觉得落寞,“闹剧的最后以吵架收尾,三人自始至终都没再动手,几年后一同找到了治愈安娜的机会。这又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邓布利多听着没再出声,他没有转头去看身边格林德沃的表情,听他的语气不难猜出,对方的心情此刻或许正与自己一样。

 

“你左手边的40号,他们……”

 

说到一半,邓布利多忽然止住了步伐,两人牵着的手没有松开,教授却忍不住抬头询问:“那场婚礼是你提出为我们举办的吧?”

 

格林德沃一愣,听见邓布利多又问道:“那你呢?如果我是那66号里的亡魂,那这14号的主人公,又发生了什么?”

 

“你愿意回家听我继续说吗?”松开手,格林德沃转身背向邓布利多,“今天依旧有蜂蜜酒,和你来时的那天一样。”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邓布利多跟在格林德沃的身后缓缓向前走去。14号的屋子依旧被一只火烛照亮,但不同于第一天的是,格林德沃在两人回家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准备的食物种类没变,周围的环境也没有改变,邓布利多再一次打量起这座他熟悉的屋子,竟发现这没有他俩在一起的半点儿痕迹。

 

仿佛是一座空房子,忽然住进了一个人。

 

“我们的前半生,与你们的一样。”落坐在邓布利多的对面,格林德沃举起一只酒杯,示意对方相碰,“一场三人混战打破了89年美好的夏日,我与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此分道扬镳,然后一个成为了声名远扬的教授,另一个则是臭名昭著的黑巫师。”

 

“这次换我来猜猜。”邓布利多喝下一口酒,“你们与我的转折点……便是英国伦敦的魔法部里,也就是我先前记忆停留的地方。”

 

“你说得对。”

 

“那个我一定说了‘我不能对抗格林德沃’,并一直坚定着。”第二口酒饮下,邓布利多继续道,“然后呢,那次大战里面,你做了什么?”

 

“没有大战,我以他最珍贵的东西要挟,他被我囚禁在纽蒙迦德城堡。然后是伏地魔的横空出世,那个叛逆的小孩再一次搅乱了世界的格局。我没想到他这些年竟一直在牢狱中偷偷联系旧部。”格林德沃回答,“是他最后帮助了我,不对,是这个魔法世界吧。”

 

“旧部?”邓布利多忽然觉得好奇,“还是哈利那个孩子吗?他们简直太优秀了。”

 

“我赞同你的说法。”格林德沃点头,“还有纽特·斯卡曼德,你的这位学生也很优秀。”

 

“还有你,亲爱的。”第三口酒饮尽,杯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液体,邓布利多的酒量很好,但他今晚不知怎的竟有些醉了。教授扶着桌子慢慢站起,用着醉醺醺的眼神飘向格林德沃,他说:“谢谢你,在你的世界里,最后还愿意同我站在一起。”

 

格林德沃沉默了下来,他看着邓布利多扶着栏杆踉踉跄跄走上楼,直到对方的背影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男人这才站起,问道:“但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代价?”邓布利多一愣,摇了摇头。

 

“我失去了一切。”格林德沃说,“直到最后我才明白我的蓝图过于偏激,也过于理想,我失去了我长久以来引以为豪的信念,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和你们一样,活着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相见。”

 

“他是怎么死的?”

 

“跳进了自己设计的全套,和你一样。”格林德沃说,“他竟学着伏地魔的,分裂了自己的灵魂,藏匿于我的老魔杖与波特家族的隐形衣上,他引导着人们将死亡圣器毁灭,连同着他的灵魂一起消失殆尽。”

 

“撕裂灵魂的过程很痛苦。”

 

“我知道。”格林德沃说,“我很想他。”

 

教授一愣,一句话击中了心中最为柔软的那部份,他的眼中泛起了珠光,神情难免有些波动。

 

邓布利多站定,挥动魔杖,不远处燃烧着的火烛向着他缓缓飘来,照亮了沿途的一切物品。他稳稳手持着光明,距离格林德沃还有着几米之远,两人一上一下对望,却仿佛相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从高塔跌落,来到了这,说不定你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

 

“他没有见过凤凰。”抬头,格林德沃第一次打断了对方,“而你……不一样。”

 

邓布利多回想起来,他与福克斯的第一次相见,便是在他与格林德沃在1945年的那场大战之上。可若是没有了这场大战,那么福克斯还会选择作为他的朋友陪伴在他身边吗?

 

闭上眼睛,教授回想起他死去前的最后一眼,那是一片阴沉的天,四周的景物在不断上移,最后是一只火红的大鸟盘旋在他的头顶上方。

 

耳边有风的呼啸,也有凤凰在高歌悲鸣,脸颊有水滴落。起初邓布利多以为那是淅沥的小雨,现在想来,或许那便是他那朋友正为他落泪。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交谈之中清醒了不少,此刻,邓布利多的脸上再无笑意,他仿佛又成了霍格沃茨那位受人爱戴的校长,严肃了语气,“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那个阿不思·邓布利多?”

 

轻叹一口气,格林德沃说道:“因为在你来到这的前一个晚上,我也见到了凤凰,应该是你的朋友,叫福克斯吧。也许是它,让我醒来后知道了这一切。”

 

格林德沃说完,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也未曾变化,仿佛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得知了真相,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或许是它选择让你成为我的指引者。”邓布利多说,“而有些我死前不明白的事,现在我找到答案了。”

 

走下楼梯,驻足在格林德沃的面前,邓布利多将手中的火烛缓缓递到对方的手中。

 

“合烛的意思你应该知道。”邓布利多轻拍着对方的肩膀,“它需要与爱人共同点燃,而66号已经拥有一支了,这支火烛很显然是属于你的。”

 

抬眼与教授对视,格林德沃此刻竟有些无言。

 

“你发现没?这支火烛,它从未熄灭过。睡个好觉,亲爱的。”语气恢复了轻快,邓布利多再一次转身离开。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回头,麻利地走上了楼梯,离开时只最后留下一句话,却让格林德沃久久没有回神。

 

邓布利多说:“你说过,蜡烛燃烧着的是凤凰之火,既然福克斯选中了你我,在重生之前,或许这次经历对我们而言,都是一场救赎。”

 

 

 

 

次日清晨

 

屋内香薰的气味还掺杂着别的什么,在床上熟睡着的男孩被从窗帘缝中溜进屋的阳光吵醒。身子暖洋洋的,不想起床,男孩将头埋于他的被褥里边,却在下一秒被一通震耳的开门声惊醒。

 

“阿不思——!”稚嫩的童声传来,似乎是一个女孩正扒拉着他的被子叫嚷,“快些起床了,阿不福思在半个小时之前就把早饭准备好啦!”

 

将头伸出被窝,男孩在迷迷糊糊之间睁开他朦胧的双眼,隐隐约约瞧见了女孩的面容,邓布利多忽然惊醒,刹那间坐起,没了动作。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穿衣镜,这是18岁的邓布利多,头发还没有花白,眼角也不见了细纹。男孩呆坐着望着眼前的女孩,时隔98年,他再一次想起了阿利安娜的面容。

 

“怎么了,阿不思?”瞧见哥哥发呆的模样,安娜安静下来,她爬上床去,将下巴搁在哥哥的肩头,女孩用双臂环绕住邓布利多,轻声问道,“你是做噩梦了吗?”

 

举起手的动作有些迟疑,片刻之后,邓布利多还是轻抚上安娜的后脑勺。他轻声回答:“没有,我做了一个好梦。”

 

“那你现在起床吗?”女孩的声音依旧软糯,“昨天说好了,今天九点出门,带我去看病。”

 

“起床。”

 

邓布利多笑着,他缓缓推开阿利安娜,轻拍女孩的头顶。他的笑容似乎和女孩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忽然,安娜抓住了他的手,语气透露着些许不安。

 

“哥哥。”安娜轻唤,“我会死吗?”

 

“不会的。”邓布利多说。

 

“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安娜继续追问,“那里我能见到爸爸和妈妈吗?”

 

“人死之后……会去往一个未知的世界,那里会有很多个你,过着不一样生活的你,你能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与最宝贵的东西。”邓布利多的语气柔和,话锋一转却说,“但那边没有爸爸和妈妈。”

 

“你最宝贵的是什么?”

 

邓布利多指了指自己脑袋,没有回答。

 

“那我不想去那边。”安娜没听懂,却也回说,“我想和阿不思与阿不福思永远在一起。”

 

阿利安娜笑了起来,连带着邓布利多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也不用想便能猜到来者。两人一同望向门口,阿不福思正握着一枚长柄汤勺,气势汹汹地站定下来。

 

“我亲爱的阿不思,现在已经九点了。”阿不福思说道,“你不会是忘了今天有事吧?”

 

“对不起。”邓布利多道歉着起床,“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安娜,你和阿不福思先下去,给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好。”

 

阿不福思狐疑地牵起安娜的手,转身离开之前无意间瞥见了邓布利多桌上忽然多出的陌生物件。

 

“你桌上什么时候多出的一支蜡烛?”阿不福思不解,“造型挺独特,昨天晚上我还没有见到它。”

 

邓布利多一怔,瞧见出现在他桌上的竟是那支他最后递予格林德沃的火烛。不知为什么它也同自己一起回到了这过去,邓布利多索性也不去多想。

 

毕竟这类超乎常理的事情,教授已经见怪不怪了。

 

“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

 

“一个有翅膀、会飞的朋友。”

 

“你就扯吧。”

 

邓布利多笑笑,看着兄妹二人牵手下楼,将半个身子探出楼梯,男孩边整理着刚穿上的外衣,边扯着嗓门喊道:“阿不福思,等带安娜看完病回来,下午我要出次门,就两个小时,很快回来。”

 

“你去哪 ?”阿不福思追问。

 

“巴沙特女士的家。”邓布利多坦白。

 

“你去她家干什么?”

 

“嗯……有些问题,我想向她请教。”笑笑,邓布利多扯了扯睡觉时压着的头发,“是有关魔法史的问题,我在学校里有些疑问,她对这方面特别在行。”

 

一边说着,邓布利多跑下了楼,顺手拿起阿不福思为他留下的三明治,兄妹三人挨个出了门。

 

1899年的夏日骄阳似火,但它却又不同于以往的每一个孩童们的假期,光和希望不知凡几,爱与年华正不断滋长蔓延。

 

合烛,仍在燃烧。

  

  

  

  

  

———————————————

 上一棒@米白 老师

 下一棒@果哒 老师

  

  

 祝大家新年快乐~🧨

【GGAD】雪国在柏林的冬日(61)

三日后 霍格沃滋

 

“前两天,禁林里的马人统领居然和我说话了。”说话的男人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他站在这座朝夕相处的城堡外,手里还拿着些马驹能吃的草料,“你知道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轻笑了一声,他继续道:“他说,叫我们的人滚出禁林。”

 

甩了甩手中的干草,草料似乎成了魔杖的替代品,即将接触到草尖的细雪竟随着男人手舞的方向飘动前行。像是在跳舞一般,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起、又落下,最终铺洒在男人的脚边,于是便有了一个又一个的雪堆。

 

“那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男人忽然又道,“他跟我说,‘阿不思·邓布利多,让你的人永远都不要踏足这片土地。’可他算错了一点,格林德沃可不是我的。”

 

他是他自己的。

 

邓布利多心想,没有人能左右格林德沃的想法。

 

手里的干草在不经意间被福克斯夺走,邓布利多一愣,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食指的指尖依然破了皮,渗出了鲜血。血液顺着指尖滑下,落在了雪堆上,一瞬间便晕染开来。

 

没有使用愈合咒,邓布利多将血液随手抹去,他将另一只手搭上了福克斯的鬓发,理顺后又开始训斥道:“下次不可以吃得那么急。”

 

福克斯应该是听懂了的,他低鸣两声,又展翅扑腾,替邓布利多挡住了树上落下的积雪,仰起前蹄似乎是在撒娇。

 

陪福克斯聊了好一会,邓布利多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向着他的办公室走去。还有一日便是霍格沃兹第二学期的开学日,即使有格林德沃给大家带来的一小段插曲,在魔法部不断的指示之下,开学典礼依旧被强制勒令执行。

 

事务压下来一大堆,他却不急着去做,邓布利多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给自己泡了一杯没有加糖的咖啡。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明媚,透过窗户倾洒下来,暖洋洋的铺在人身上,似乎成了一条无形的毛毯。有一束光落在了邓布利多的大拇指上,拇指上套着一枚银戒,戒面反光,在面前的白墙上形成了一个极为耀眼的光斑,教授眯着眼睛注视,他在想着什么。

 

格林德沃的行动他料想不到,邓布利多觉得自己能做的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去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他忽然想起年轻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似乎从一开始格林德沃就不会告诉他谋划的一切,从一场有预谋的离开起。

 

熟练的打开抽屉,在角落里的那上了锁的铁盒是邓布利多每日都会例行查看的东西。铁盒是没有钥匙的,唯一能打开它的东西只有邓布利多的魔咒。男人久久注视着它,似乎透过这块铁皮,他就能感受到里面那块黑曜石的存在。

 

正在他沉思的同时,身后的木门传来三声叩响,敲门的人很礼貌,直到邓布利多开口之前,他都没有再发出一句声响。

 

“请进。”邓布利多合上抽屉,说道。

 

“我就猜你一定在这。”男人走进屋子的时候单手插着裤兜,他的腋下夹着一本书,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阿不思,好久不见。”

 

“亨利?”邓布利多的确有些惊讶,“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想你现在一定为了明天上课的事情焦头烂额。”亨利笑笑,“我刚从菲尼亚斯的校长办公室出来,立马就来找你了。”

 

亨利·波特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进来的时候是匆匆忙忙的,仿佛刚结束上一场会议一般,神色看上去很是疲倦。

 

“的确。”邓布利多点头,“我猜……是魔法部派你来的吧?”

 

一边说着,邓布利多在空杯子里倒入咖啡,伸手给亨利递去,他问道:“不加糖?”

 

“正好。”亨利说,“提神。”

 

咖啡并不适合人一饮而尽,但或许是因为口喝,男人只几口,便将它吞吐入肚。皱起的眉头彰显这液体的苦涩,男人顿了顿,扯松了一直束缚着自己的领带。

 

“算是猜对了一半。”亨利回答,“是魔法部派我来的,但却是我主动要求的。我虽然领着他们发的加隆,骨子里却还是位格兰芬多。”

 

抽出腋下的书放在邓布利多的桌面,在看见这是一本教科书后,教授瞬间明白了亨利·波特的用意。他起身,伸出右手与对方相握,邓布利多微笑着,他说道:“请多指教了,黑魔法防御课波特教授。菲尼亚斯是打算把学生们分开吗?我是说……分成两个班级?”

 

“阿不思,你理解错了。”亨利解释说,“我向菲尼亚斯申请了做你的助理。布斯巴顿的学生依旧会和霍格沃茨的学生在一起上课,但是为了防止格林德沃从中作梗,在最容易出事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我作为助理教授会来辅助你。”

 

没等邓布利多回答,亨利继续道:“这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要知道黑魔法防御课上容易出现各种奇怪以及危险的事。而且我还听说这一届有几个并不让人太省心的孩子。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见识过了其中一个了。”

 

“那只是相对而言的。”邓布利多反驳说,“我敢保证,那些孩子都是可塑之才。虽然顽皮了些,但心眼却不坏。”停顿片刻,邓布利多又问:“我能问一下你见到了哪个调皮的孩子吗?”

 

亨利笑了笑,没有说话。

 

似乎觉得有些热,即使有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涌入,亨利被邓布利多注视着,下意识地移开了眼。他下意识再次扯松领口,长叹一口气,扯开话题道:“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他们那样。我在三年级的时候,还在玩闹中不小心打碎了菲尼亚斯所喜欢的那只玻璃杯,据说是布莱克家族的祖传物,被校长扣了20分。”

 

“我记得那件事。”邓布利多回答,“但是现在……只希望不要出事就好,毕竟如今并不太平。”

 

亨利点头附和,气氛随即变得沉默起来。他们同时想到了格林德沃,亨利的眼神也在看向邓布利多的那一刻变得犀利起来。

 

“不过助理教授……”邓布利多一愣,随即笑道,“或许是有些屈才了,亨利。我这里还有一个人,我想向你介绍一下,不过我想你应该认识他。”

 

“你说的是……?”

 

“霍格莫德村猪头酒吧的老板。”邓布利多走到办公桌前,他背靠在桌子的前端,双手撑住桌面,“你一定有所耳闻。”

 

皱眉,亨利在思考片刻后摇头:“我想我该多出去走走了,弗莱蒙特出生以后我貌似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这个家和工作里去了。”

 

邓布利多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单身万岁。”

 

教授开了个玩笑,亨利却在意料之外大笑起来,似乎从前并不觉得邓布利多是一个风趣的人,他惊讶地看着站在身旁的红发男人,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

 

“话说回来,波特夫人今晚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要一起来吗?”亨利问道,“听说你喜欢吃覆盆子果酱,她还酿了一壶蜂蜜酒。”

 

“听起来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邓布利多站着没动,眼神却停在了前面空无一物的白墙上没有移开。阳光依旧斜射在拇指的戒面之上,教授微微挥动着手指,不可察觉地皱起了眉头。

 

“亨利,你有没有觉得……”邓布利多欲言又止,他久久注视着亨利·波特的身后,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觉得什么?”

 

没有立马回答对方的问题,邓布利多与男人对视片刻,又沉默了下去。

 

“没什么。”顿了顿,邓布利多道,“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波特夫人了。等我把学校里的事情忙完,晚上我一定来。”

 

 

  

  

——————————————

贯穿全文亨利·波特的正式出场

《格林德沃忏悔录》余量

 时间:10.22(周六)20:00

 入口:点我🙋

二刷差不多结束了,《格林德沃忏悔录》的余量这周六晚上8点开始,售罄之后会自动关闭链接,有问我余量的家人们可以关注一下,最后没有冲到的可以蹲一下。


谢谢大家~

【GGAD】雪国在柏林的冬日(60)

“我知道你。”格林德沃先对方一步开口,他看着少年直视对方,只用眼神便逼得男孩不敢上前,“纽特·斯卡曼德。你的哥哥忒修斯·斯卡曼德在进入魔法部的第一年表现就十分优异。”

 

“我也知道你。”纽特的声音不响,他顿了顿,踌躇了片刻依旧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嗯……格林德沃先生,但是您不能再往前走了。”

 

“八眼巨蛛在产卵时有什么特征吗?”顺着纽特的话,格林德沃问道,“我不太了解这些神奇动物,比起你的母亲斯卡曼德夫人。”

 

当话题被扯回神奇动物身上,纽特的神情显然放松了些许,他缓缓走上前去,卯着身子,驻足在格林德沃的身旁,伸手指向了对方的脚边。纽特轻声道:“它们不喜欢在产卵的时候被人打扰,一旦有外人入侵,会变得暴怒无常。八眼巨蛛生性凶猛,凭我一个人很难从禁林安然离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纽特似乎有些心虚:“邓布利多教授并不知道我偷偷来了这里,若是被发现,赫奇帕奇指不定又要被扣分。”

 

“扣分而已。”格林德沃道。

 

纽特一顿,摇了摇头:“先生,或许这种感觉你不会理解,学院对于我们而言都有一种归属感。学院加分……是我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德姆斯特朗从来不注重这些。”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格林德沃竟意外同眼前的男孩多说了几句,“那里更看重你的个人能力,学生是独立的个体,很少人会有团队意识。”

 

“所以这大概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并没有被男孩的不同观念激怒,格林德沃不再回答,他放轻了步子向前走去,掠过纽特时搭住了对方的肩膀,男人轻拍两下,在离男孩一米远的地方回头说:“你要是再往前走去,我就去你们的邓布利多教授那里告状。”

 

突然被威胁,纽特有些不知所措。相比传闻中的阴险狡诈,此刻他眼前的黑魔王竟只以一条口讯作为要挟,在阻止他打扰对方的计划。男孩只犹豫了片刻,便在格林德沃的身后小步跟上,他似乎并不畏惧这位人人口中都极为恐惧的黑巫师,与对方保持着一定距离,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禁林深处过于静谧,除了潺潺的水声,只有偶尔几声鸟鸣会穿破耳膜。头顶的树木十分茂密,它们挡住了阳光,阻止了光线的进入。人们的视线所及之处被一片灰霭所掩盖,前方深不见底,后路遥不可及。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向前进行了一公里,忽然在一处小坡顶处,同时停下了脚步。

 

“格林德沃先生。”纽特忽然蹲下了身子,他将手掌覆盖在脚下泥泞的土地上,俯下身子,耳朵紧贴在地面,“土地在震动,周围的生物十分焦躁不安。”

 

男孩的话不多,每每遇到神奇动植物的异样,却似乎总能变得滔滔不绝:“不仅是动物……还有植物。这是恐惧,我曾在母亲的书里见过,通常在另一个强大物种出现之前,四周的弱小生物都会向远处逃离。”

 

说话的同时向着四周观察,有蚂蚁从纽特的面前成群结队地离开,三三两两背驼着食物,或排成一字翻山越岭地走去。所有离开的生物都与两人背道而驰,似乎都在畏惧不远处即将出现的“庞然大物”。

 

相比四周生物的惶恐,此刻的纽特似乎更想上前走去。他弓起身子,却抬着头,眼神望像格林德沃,发现两人的头顶上方被一片愈演愈大的黑暗给笼罩起来。

 

原本安静的森林在这刹那间涌入了暗流,空气变得阴冷,耳边传来了风的呼啸。有树叶被镇风吹落,地上的积雪被扫起,它们盘旋在空中交织,人们的视线便变得模糊不清。

 

“梅林的胡子……”

 

直至看清了眼前的发生的一切,原本的好奇心这才被恐惧逐渐占领,纽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下一秒就被忽然袭来的一阵狂风给吹倒了身子。

 

回过神来,格林德沃不知何时已抽出了隐匿着的魔杖,男孩清楚地看见放在站着的土地上猛然多出一道火焰。火焰落在纽特的脚边,燃烧跳动着,他将男孩与面前的土地隔离开,再往前去,一些方才还扭动着的虫子在刹那间成为了尸体。

 

“这是……”纽特惊讶道,“小蜘蛛……它们是刚出生的八眼巨蛛!”

 

踉跄着起身,手掌沾染了一地的泥,纽特想要穿过火焰向前,却被灼烧了衣服的一角。

 

“格林德沃先生!”男孩大喊,“你不能再往前去了,八眼巨蛛被打扰后会变得异常暴怒,它们会试图吸取其他生物来帮助自己生产,分泌的毒液就连圣芒戈都没有办法!”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火墙,格林德沃却似乎并没有后退的想法。面对纽特的劝阻,他不以为然,男人将地上的落叶卷起,顺着风的方向,让它们向着更深处涌去。

 

禁林深处的躁动更为强烈,嘶吼伴随着风的呼啸席卷了周遭。刹那间,禁林中似乎有了两股力量在对峙,格林德沃向着深处走去,他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路的脚印,积雪却没有因他的火焰灼烧而融化。

 

方才走了几步,脚边的不远处便横躺了一具候鸟的尸体,似乎是还未来得及迁徙去南方的鸟,它的翅膀上有处骇人的伤口,周身被蛛丝所环绕,已然开始散发着腐臭。

 

视线在它身上只停留了片刻,眼前便有更为惧人的场景出现,越往前走去,林中悬挂着的尸体数量便越发超出常人的想象。还未见到幼小蜘蛛的身影,便已经见识到了如此之多生灵的离去,格林德沃环视着四周,粗略估计了一番,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男人驻足回头,发现方才还被困在身后的男孩竟快速跑了上来。亮蓝色的火焰还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熊熊燃烧,纽特的身上却没有半丝被灼烧过的痕迹。眼底多多少少带有惊讶,格林德沃只愣了片刻便回过了神。

 

“格林德沃先生!”忽然,纽特喊出了声,“身后!有蜘蛛!”

 

“昏昏倒地!”还没等格林德沃回答,男孩的魔咒便准确落到了他身后迅速袭来的生物上。从林子深处涌出无数蜘蛛,它们密密麻麻似乎布满了整片林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向着两人爬来。

 

蜘蛛爬过树林,耳边充斥了林间树叶摩挲的沙沙声,落叶摩挲声不绝于耳,和着风的呼啸在耳边不断回旋。只是这声音中似乎还充斥着别的,纽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终于在声音的主人到达之前辨别了出来:“马蹄声!有很多马人正在向这边赶来!”

 

似乎把马人当作了朋友,纽特并未发现格林德沃眼中闪过的烦躁。男孩上前跑去,只几步便突然止住了步伐。他的面色似乎有些难堪,言语与行动却并未表露出来。

 

“往后退。”格林德沃的声音不响,话音刚落,便有数支利箭穿越浓雾朝着两人飞射而来。箭头没入树干,生生戳出一个硬币大小的圆洞,格林德沃用魔咒击落了几支,转头时发现纽特的衣服一角不知何时被牢牢钉在了树上。

 

纵然冷酷如格林德沃,男人依旧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他移开了视线向前望去,在不经意间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啼叫。

 

这像是鸟鸣,格林德沃在环视四周后却并没有发现声音的主人。啼叫带上了音调,似乎是在唱歌,仿佛带着穿透黑暗的力量,声音直透人心。眼前的浓雾并未散去,走在林中心中却没有半分恐惧,内心瞬间有了答案,格林德沃没有再去求证。

 

想来此行的目的达到了,格林德沃转身拔出纽特衣服上的箭矢,他一把抓住男孩的衣领,不断用魔咒抵御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箭支与蜘蛛。

 

侧身后向后小退一步,耳边一声“昏昏倒地”,不知从哪传来了一道魔咒,稳稳地落在了格林德沃的魔杖之上。魔杖并未被击飞,男人稳住了身子,忽然手上被一股巨大的冲力袭击,身体一个踉跄,再躲过几支箭矢,回头一看,方才紧紧攥住的男孩,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脚印不深不浅地印在雪地中。

 

环视四周,并没有瞧见他的附近有第三人的出现,格林德沃在不断的防御中连连后退,他猛然用火焰将周遭点燃,在满眼的亮蓝色光芒下,他迅速向着地上的脚印寻去,却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发现了纽特脚印的尽头。

 

周围空无一人,马人同蜘蛛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格林德沃仰头望向这棵参天的大树,从树叶的缝隙中似乎看见空中有一条红色的长尾掠过。

 

纽特·斯卡曼德是凭空消失的,这出乎了格林德沃的意料。

 预售时间:8月14日20:00—9月10日24:00

 价格:90rmb

 入口:点一点 

二刷的配置与价格均不变,一刷购买的朋友不用担心有不同。详情可以见宣图。

【GGAD】雪国在柏林的冬日(59)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道。

 

没有给予任何回应,阿不福思再次将眼神向着后方扫去,粗略估计了片刻,他便问道:“四十六人?”

 

“四十七。”格林德沃回答,“算上我正好四十七人。”

 

嘴边的烟雾不断,阿不福思越过格林德沃向着人群中走去,他的眼神不断在这些面孔中扫视,最终驻足在文达·罗西尔的面前,低头却没有弯腰。

 

“布莱克的婚礼上我们见过。”阿不福思说,“那箱子中我藏了一瓶72年的,结果你们拿它装了亨利·波特,好酒就这么不见了。”

 

“我很抱歉,先生。”文达点头致歉,“但关于您说的那瓶酒,我们的确是没有见到过。”

 

“丢了就丢了吧。”阿不福思摆了摆手,“只是可惜了那个味道,是我十年前托人留下来的。”

 

“如果有机会,我愿意补偿给先生您一瓶。”文达说,“当时的场面的确有些混乱,或许是我们在无意间遗漏了。”

 

烟斗里的烟料不知何时燃尽了,一阵风吹来,积雪从屋顶滑落,即将接触到男人头顶的时候,它们忽然停留在了半空,只片刻时间,雪堆向着四面八方散落开来,像是晴天里的一场大雪,温凉参半。

 

魔杖被人藏在袖中,杖尖却未对着天空。阿不福思背着身子向酒吧内走去,进屋的那一刻没有带上门。

 

“跟着他进去吧。”邓布利多道,“猪头酒吧的后面是旅馆,你们暂时借住在这。等魔法部的回应,你们很快能回到霍格沃茨。”

 

猪头酒吧的条件看似简陋,直到入住的那一刻,布斯巴顿的学生才感受到了刻入这座小镇的人文温度。壁炉的火焰正不断跳动,火光将房间打成了橘红色。

 

格林德沃的屋子被安排在了走廊的尽头,推门而入,乍一眼瞧见的是桌面上特意被人放置的一枚相框。相框中的照片已经有些许泛黄,其中并排站着的三个孩童拥有着格林德沃极为熟悉的面容——安娜站在她哥哥们的中央,孩子们被花团簇拥着。

 

走进了看,格林德沃拿起相框,他将目光久久停留在了那个站在右后方的男孩身上。那时的邓布利多还是他陷入热恋时记忆里的模样,格林德沃在不知不觉中用拇指轻拂过玻璃面,上面覆盖着的灰尘被抹去一块,只留下他的阿不思那张清晰的面容。

 

这笑容留在了他最好的年代里,格林德沃心想,至少他是拥有过的。

 

将相框随手放在一边,格林德沃踱步到窗边,他伸手将窗帘缓缓拉开一条缝,光直射下来,落到了他的脚尖,再向前一步,人便能沐浴在阳光里,但男人却止步了。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不轻也不响,礼貌地响了三下,人便在门口耐心地等待着。格林德沃回头,文达背着双手站在门口,女孩带着微笑,似乎在等待着男人开口。

 

“隐形衣不一定在邓布利多的手里。”格林德沃说道,“但要留意一下格兰芬多学院,还有马沃罗·冈特那两个孩子。”

 

“是的,先生。”

 

语毕,见文达依旧驻足没有离去,格林德沃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一件事。”文达点了点头,踌躇了片刻,才说,“那位邓布利多教授似乎并不信任我们。”

 

“他不相信才是正常的。”格林德沃回答,“当他选择向一个人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信任,那么他就已经失去理智了。很显然,现在的他才是一个清醒的人。”

 

思考了片刻,文达又道:“但是信任他的人似乎很多。”

 

格林德沃一愣,微微皱起了眉。

 

“这家猪头酒吧的老板,似乎对邓布利多先生很在意。”文达分析道,“他总是喜欢偷偷看着那位教授,但是却对您充满了敌意。”

 

所有的疑问都被格林德沃一笑带过,没有同女孩透露太多的信息,他在对方离开之后,再一次披上了那件刚脱下的黑色大衣,匆匆忙忙融入了外界的冰天雪地之中。

 

将屋子的门轻轻掩上,风一来,路过的人或许可以轻易得知屋内的状况,知道这暂时没有人,也能看清相框上的灰尘被人用指头抹去一块。

 

他并不打算在这住下,而是只身向着小镇不远处的禁林缓缓走去。徒步走去需要的时间不短也不长,路过霍格莫德小镇的沿街商铺,认识他的人会下意识地避而远之,不认识的便这样与格林德沃擦肩而过,将他当作再寻常不过的一位巫师,在一个寒冷的冬日于阳光下、雪地上赶路。

 

他走得很轻,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浅,大衣的纽扣没有纽上,寒风掠过时向后扬起,黑与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乎对这座小镇的地形与环境做了些许了解,格林德沃在大路的尽头拐向了右边,离开了喧嚣的主路,走入一条郁郁葱葱的小道,小道的尽头又忽而开阔,人站在很远的地方,便能看到一座山坡后有棵冒了头的巨树。

 

男人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据他所知,打人柳目前正位于禁林的入口处。

 

关于打人柳的故事格林德沃了解了不少,知道这是一棵令人头疼的树,靠近它的时候,男人便越发小心起来。他的步伐依旧很轻,翻越围栏的那一刻只在覆盖了一层薄雪的泥土地上留下了两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这边的雪似乎落得不大,雪如冰霜,只是薄薄一层。格林德沃的进入并没有惊动这棵骇人的柳树,就如一切陷入冬眠的生物一样,它就这样静静伫立在远离,扎根在这片土壤之上。它并未入睡,却也没有排斥这位突如其来的巫师,前排的几根柳条挪了个位,它们扬起,又落下,在格林德沃的面前稍作停留,没有眼睛却像是在观察,但在片刻之后,挥动几下便又撤了退。

 

格林德沃站在原地没动,他仰头定定看着那几根柳条,直到远离,这才重新向者禁林走去。打人柳对他没有彰显出敌意,在一番打量之后放他进入了禁林,男人走得不快也不慢,在身影没入深林之时与周遭的寂静融为了一体。

 

禁林深不见底,偶有鸟鸣,经久回旋在身边。不远处的草丛传来一阵异动,格林德沃止住脚步向前望去,一只跃起的小鹿窜出,又在转眼间消失不见。男人向前跨了一步,忽然发现腰间顶有一尖物,格林德沃没有回头,他听见背后从传来一声:“你是谁?”

 

“盖勒特·格林德沃。”男人回答,“我来找一样东西。”

 

“这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身后人再次说道,“滚回你的地盘去,巫师。”

 

缓缓转身的同时,格林德沃能感受到腰间的利器再次深入半分,他抬头望向身前人,那是长久隐居在这片禁林里的马人,正对着他怒目相向,气势丝毫没有半分退让。

 

“我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和伤害。”格林德沃继续陈述道,“我会往北面走去,不会惊动你们,八眼巨蛛就在那里。”

 

“八眼巨蛛?”马人问道,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弱,“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你进来。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肮脏的巫师。”

 

说话的同时面向着马人,格林德沃将魔杖藏于袖中,静静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将左脚向后撤去半步,稍稍撇了身子,余光正打量着马人手持的箭矢,警惕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一声躁动不知从哪传来,马人突然回头查看,身后不远处草丛里传来的声响,竟是一块巨石忽然向他袭来。格林德沃在不经意间使石块浮动,趁着对方躲闪之时,先一步将身影隐入这幽暗的密林之中。

 

马人在刹那间被激怒,一声口哨刺耳传出,一瞬间穿透了几户整片森林。在骚动愈发强烈的同时,男人不断穿梭在其中,按着规划中的路线不断前行。

 

八眼巨蛛的地盘很难摸索,格林德沃用魔杖在沿途的树干上画上了些不起眼的记号,在躲避马人搜寻时,不断打量着四周。这种生物喜阴,常年居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格林德沃向着水源走去,沿着一条溪流一直向前走去,忽然在一棵巨树的根底,发现了不少虫子干瘪的尸体。

 

应该就在这不远处了,男人心想。

 

冬日的溪流之中还漂浮着些许半化薄冰,它们向着下游处散去,终在某一处于溪水融为一体。格林德沃行走在泥泞的岸边,在土里留下了一串脚印,不深,却能让人轻易见着。

 

“先生,您不能再向前走下去了。”忽然,有人声从一旁的荆棘中传出,格林德沃扭头一看,有人拨开一丛,探头出来轻声道,“八眼巨蛛在前面产卵,如果此时被人惊扰,它会变得……”

 

说话人的年纪不大,格林德沃还未转头便能断定是位少年。只是那人画到一半却戛然而止,男人将眼神投去,在看清那人的真实面貌的同时,没有放过对方后退半步时产生的惊恐。

二贩统计

《格林德沃忏悔录》二贩统计人数,群号419032171。大家进一下群~